年暝误大士
谢能舍爱作弄人的名声很快传遍了全城,官园巷口一间糊王仔头家却对人说:“大家都怕谢能舍,独我不怕他,他要来刁难,我就糊几身纸王给他歹彩头。”谢能舍听后,牢牢记在心里。
年暝前两日,大家都在忙过年,谢能舍慢步来到纸王店,定做一身三丈高的大士爷,约定廿九暝前取用,不得误事。大士爷是送葬出殡的开路神,歹彩头,纸王店很不情愿做这生意,故意敲竹杠说:“纸王糊这样大身,真歹做,费工费料,最少也要十两银。”谢能舍听了哈哈大笑,当场将银锭交给他。
头家做成这笔生意,又欢喜又着急,马上请帮工备大料。
因为大士爷过分高大,店内放不了,只好搬到门口糊,日暝赶工,直到年暝才糊好。
他叫伙计去催谢能舍快来取,谢能舍却迟迟不来,等候到天黑了,还未见谢家人影。
四周邻舍都要放炮辞岁,围炉过年了,路边竖着那身凶神恶煞的大士爷,实在太衰运,左右厝边都来催促快搬走,若是出事头家要承担。
头家只得再三向邻居讲好话,赔不是,央求大家多包涵。
将近半夜时分,过一刻就是新年,仍不见来人,头家料定是被谢能舍作弄了,就放一把火,将辛辛苦苦糊起来的大士爷烧掉,准备围炉迎新年。
正在这时刻,一阵锣鼓声、鞭炮声突然响起。
原来是谢能舍雇一队吹鼓手,隐蔽在附近看风,一见纸王火烧了,就由执事引路,嘀嘀哒哒来请大士爷。
这时,纸王店头家真被弄昏了,手忙脚乱,出来叩头赔罪。
谢能舍假装很生气,大声吼喝:“我早说过,廿九暝前要急用,现在误我大事,看该咋办?一齐到衙门去评理!”头家这时才醒悟过来,是他得罪了这爷舍,只好服输认罚,跪拜求饶。
谢能舍已捉弄够了,大笑一阵,也不讨回定金,只罚头家设筵祭神做一棚戏谢罪。
灯芯焖猪蹄
谢琏眼看这爷囝胡乱开销,快将财产败光了,劝也劝不听,挡又挡不住,烦恼得头发全白了。他左想右想,想出一条妙计来为难这讨债图。
有一日,谢琏对儿子说:“能儿,你这样开销无节制,将来一定会倾家荡产的,毁掉祖业,谢家就会败在你手里。今天,我给你一千两银子,你只做一碗菜。若会将钱花光,就算你好本事,以后由你去浪荡;若无这本领,就要听从为父的话,省吃俭用,读书上进,重振家风。”谢能舍连连点头称是,接过银两就走了。
第二日天甫光,谢能舍招来家丁佣人,吩咐分头出动,到石码、海澄、南靖、长泰各县,将灯芯草统统扫光,又派人抬来一个大石臼,用石头垫高起来,准备做鼎灶;他再到市场买来一只猪蹄。
灯芯一点火,马上烧完了,一千银两的灯芯全烧光了,石臼里的水还未烧热哩。
谢能舍拉他父亲来看说:“阿爸,我想焖碗猪蹄教敬你老人家,现在一千两银花光了,水还未烧热,请再给我几千银子吧!”
谢琏一看,气得脸都变黑了,长长地叹一口气说:“你这讨债囝,当真要将我谢家败光了才甘心啦!”
谢能舍连连说:“对对对,免烦恼,债讨完了我就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