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初一,男女老幼都穿新衫裤,吃好料东西,欢欢喜喜地过新年。大伙见面,不是讲恭喜,就是贺发财,不讲半句歹话。
新正早起,谢能舍到花园砍了几支竹竿,用麻布和白纸扎起来,做成几支哭丧棒,再用红纸包二两银子,缠在麻布里。
他就站在门口看热闹,将丧杖藏在背后。
过没一刻久,一群衣衫破旧,面黄肌瘦的小孩从门口过,看见他这身怪扮相,指指划划笑起来,他就将小孩叫来,凑伙儿玩耍,趁小孩无防备给他们扇巴掌。
一时间,小孩啕号起来,谢能舍将哭丧棒递给他们,喝他们赶快回家去。
小孩子手拿丧杖,在街上边走边哭,大家看了都很好笑。他们回到家里,阿母看见,气得蹦蹦跳,认为歹彩头,再扇他一下,大骂道:“死囝鬼,你到哪里拿这支孝男物件?”说完抢过了丧杖,掷在门外去。
哭丧棒一落地,当啷一声响,阿母跑去拾,解开红包一看,不禁大声嚷叫:“银元宝!”贫苦人过年正烦恼无钱用,有了这银元就好办了。她抚摩儿子的脸腮说:“乖囝仔,不要哭,阿母去买猪肉面线煮来大家吃,过衰运,保平安,添福寿。”说得家里人都笑了。
坐轿去剃头
谢能舍是个浪荡子,花钱象流水,使谢琏气得直吹胡须。有一天,谢琏叫他到跟前,训示说:“能儿啊,你岁数不小了,虽是官字囝儿,也要学会料理家事,该花的即使一百两银子也要花,该省的哪怕只一文钱也要省。”谢能舍听完,连连点头应是。
这天,谢能舍看见自己头发长了,就想出对付父亲的办法:他雇了一顶轿子,抬他去漳浦剃头。回来时,他洋洋得意地禀告父亲说:“阿爸,我可听你的教示啦,今日我坐轿去漳浦剃头,省了四文钱。”谢琏一听,气得蹦蹦跳:“你说什么?坐轿去漳浦剃头,真是孽子!”
谢能舍笑笑说:“我是照你的教示来做呀,你早就教我,该省的一文钱得省,该花的一百两银子也要花。漳州剃头十二文,漳浦剃头只要八文钱,这四文钱就是该省的;探花的公子出远门,不坐轿会被人耻笑,这四两银是应该花的呀!”
谢琏踢椅拍桌,大声吼喝:“你这讨债鬼,是故意给我败坏家业呀!”谢能舍拍手说:“阿爸讲对啦,阿爸说对啦,好戏还在后头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