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网友问宋代以窑变闻名的是,下面小编就以2326字给大家详细介绍宋代北方最大的一个民窑体系,预计阅读需要6分钟!
一、天残
自古皇帝就不是不能让人骂的,骂本朝或本国皇帝自然是作死,但骂骂他国皇帝、骂骂前朝皇帝并无不可。
因为站的角度不同,从古至今骂皇帝的话花样翻新、众口不一。
同一个皇帝,你从一个角度骂了,也许别人从另一个角度却说他不错。
但有一位皇帝被骂得众口一词、实至名归,基本没有不同意见,就是“儿皇帝”石敬瑭。
石敬瑭被骂了一千余年,在于两件事:一件是向契丹称“儿皇帝”;另一件是割燕云十六州给契丹。
因为这两件事,这位五代时的后晋高祖被视为千年前的“大汉奸”。
当然,石敬瑭能不能叫做“汉”奸还是有疑问的:《旧五代史》称他的祖先是春秋时著名的卫国大夫石碏,以及汉朝丞相石奋,那么他确是汉人;《新五代史》称他是个纯粹的“西夷”,他父亲臬捩鹤跟着沙陀酋长李克用起家,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就姓了石,则他跟汉族完全没关系。
不管哪本《五代史》,其实还都是承认一点的:石敬瑭为人英勇、有谋略,且清廉有治才。
但偏偏是这样一个本来的“英豪”,却在大节上一脚踩空,为后世唾骂。
这一点上,他与汪精卫类似:尽管出身“英雄志士”;尽管是迫于政治生存压力而一步迈错;但一步迈出便名节尽毁,被钉牢在历史耻辱柱上。
是以,人在大义面前必须岿然不动,万不可“大节有亏”。
石敬瑭割燕云十六州于契丹,中原门户洞开,战略屏障尽属他人。华夏王朝从此居于地缘险境,再未能对北方民族取得优势。这至关重要的燕云十六州是:
州名 | 今地 |
幽州 | 北京 |
蓟州 | 天津蓟县 |
瀛洲 | 河北河间 |
莫州 | 河北任丘北 |
涿州 | 河北涿州 |
檀州 | 北京密云 |
顺州 | 北京顺义 |
新州 | 河北涿鹿 |
妫州 | 河北怀来东南 |
儒州 | 北京延庆 |
武州 | 河北宣化 |
云州 | 山西大同 |
应州 | 山西应县 |
寰州 | 山西朔州东北 |
朔州 | 山西朔州 |
蔚州 | 河北蔚县西南 |
自古称为“中国”的中原地区,其门户便是河北平原。
这个河北平原:北部是燕山山脉;西部是太行山脉;东部临海;南向山东、河南。
燕山山脉、太行山脉形成一个臂弯,环抱河北平原,是它的天然屏障。
而燕云十六州之地正好就是这个臂弯所在,失去了燕云十六州就是失去了天然屏障。
而北方民族得到了燕云十六州,就等于扼住了河北平原咽喉,随时可以居高临下俯冲河北平原,占领中原门户。
因此,燕云十六州入于契丹之手,无异于开启中原王朝的噩梦。
燕云十六州地势图
对此,中原王朝并不甘于束手受制,从后周世宗开始就志于收复这一战略命门。
柴荣于显德六年(960年)三月御驾北征,一路高歌猛进、势如破竹,两个月间:“凡得州三、县十七、户一万八千三百六十。
是役也,王师数万,不亡一矢,边界城邑皆望风而下”(《旧五代史·周书》)。
此时,周世宗的身体突然出了问题,不得不放弃进攻幽州尽复燕云十六州的打算,班师回朝,这次开局极佳的北伐虎头蛇尾。
一个月后,柴荣驾崩;半年之后,赵匡胤陈桥兵变,后周禅于宋。
但半年之前的这次北征,还是留下了一些地缘战略遗产。
《旧五代史·周书》:“攻下易州……以瓦桥关为雄州,以益津关为霸州”。
中原王朝好歹有了北攻的桥头堡。
二十六年后的宋太宗雍熙三年(986年),宋王朝挟刚刚统一天下的兵威,以及二十年征战锤炼出来的一批优秀军事将领,再一次发起了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北伐之战。
此役以曹彬、潘美两路为主,田重进、米信等将并举。
三月份出兵,一月有余各路已经捷报沓来,燕云各城如熟果一般纷落大宋袋中。
《续资治通鉴长编·卷二十七》:“既而潘美果下寰、朔、云、应等州,田重进又取飞狐、灵邱、蔚州,多得山后要害之地,而彬等亦连收新城、固安,下涿州,兵势大振”。
这一次北伐的开局简直就是二十六年前的翻版,比周世宗成就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在此情况下,谁也没料到:曹彬这位以稳健著称的大宋开国名将,挟灭“两国”(西蜀、南唐)之威,居然会在此役翻船。
《续资治通鉴长编·卷二十七》:
初曹彬与诸将入辞,上谓彬曰:‘但令诸将先趋云、应,卿以十余万众声言取幽州,且持重缓行,毋得贪利以要敌。
敌闻之,必萃劲兵于幽州,兵既聚,则不暇为援于山后矣。
’……每捷奏至,上颇疑彬进军之速,且忧敌断粮道。
彬至涿州,留十余日,食尽,乃退师至雄州,以援供馈。
上闻之,大骇曰:‘岂有敌人在前,而却军以援刍粟乎?何失策之甚也。
曹彬此时作为统帅的表现,与灭“两国”时判若两人,既无决断力又无御下之力,颇类法国贝当元帅在一战与二战中的不同表现。其后:
而彬所部诸将闻美及重进累战获利,自以握重兵不能有所攻取,谋画蜂起,更相矛盾,彬不能制,乃裹五十日粮,再往攻涿州……彬初欲令所部将开封卢斌以兵万人戍涿州,斌恳言:‘涿州深入北地,外无援,内无食,丁籍残失,守必不利,不若以此万人结阵而去,比于固守,其利百矣。
’彬从其言,令斌拥城中老幼并狼山而南,彬等以大军退,无复行伍,为敌所蹑。
五月庚午,至岐沟关北,敌追及之,我师大败。
彬等收余军,宵涉巨马河,营于易水之南。
李继宣力战巨马河上,敌始退,追奔至狐山,方涉巨马河,人畜相蹂践而死者甚众。
曹彬河北惨败,潘美在山西亦随之而败。《杨家将》故事原型的杨业,就在这一役里被俘,绝食而死。这一场大败之后,宋军再未能过南拒马河(即上文巨马河),拒马河及其下游海河就成了北宋与辽的分界线。
《续资治通鉴·卷十三》:
帝(宋太宗)虑辽必入边,命张永德知沧州,宋偓知霸州,刘廷让知雄州,赵延溥知贝州。廷让等皆宿将,久罢节镇,帝欲令击辽自效,故与延溥并命。
这是曹彬大败后,宋太宗做出的战略部署:河北南部的霸州、雄州直到今天津,就成了宋的北方前线;连带着,它们南部的定州、沧州、贝州,就都成了前线的战略支撑点。
而河北南部的这一片平原州,面对着居高临下的燕云十六州,处在天然的地缘劣势上。
这一劣势,就成了大宋地缘的“天残”之局,“靖康之难”、“绍兴合议”的地缘基因,都在这个“天残”局上。
而造就了中国古代瓷器顶峰的宋之各“名窑”,其变迁也多祖因于这个“天残”之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