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花是一个土丫头
小花是一只土猫
花花出生的时候,全家很失望,还差点被溺死在盆里。
从小她就知道,自己不被喜欢,特别是弟弟出生后,这种感觉更明显。
糖罐里的桔子粉、白糖,还有篮子里的鸡蛋,她只有在生病时才能喝一次;
圆圆的月饼,红红的苹果,她只有看着的份;
因为这些,是弟弟的日常。
还有,她做梦都想要的海军领褂子,背着妈妈偷偷摸了一次又一次,最后,她穿上了用爷爷的旧绒裤改成的大肥裤子,和用奶奶的旧秋衣改成的小秋衣。
她羡慕的看着弟弟穿着崭新的海军服,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。
被忽视,冷落,她变得小心翼翼,极力讨好每一个人。
一次,心情不好的爷爷,无缘无故将在大门边玩耍的她一脚踢进石头堆里。
她压抑着不敢哭出声,使劲蜷着身体往石头间的缝隙处缩,突然,喵呜~一声,石头缝里长出一只小猫。
从此,她有了伙伴,它叫小花,一只狸花猫。
她将食物嚼碎一点一点喂给它,渐渐地它长大了,只认她。
她认真地扶正它的脸,“记住,你叫小花,我是你姐姐花花,我们永远不分开。”
花花吃饭,小花陪着,花花写作业,小花陪着,花花睡觉,小花还陪着。
冬夜,小花挟着冷风从门洞钻进窑洞,在花花耳边喵呜一声,熟睡中的花花立刻条件反射般撑开被角,小花便毫不客气钻进被窝,身子贴紧花花,嘴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。
花花陪小花
小花陪花花
一人一猫,两小无猜,一起长大。
小花四岁,花花十岁。
小花病了,蔫蔫的趴在炕上不吃不喝。
花花将它搂到被子里,它难受的不停变换躺姿,不受控制地闷叫,颤抖,出爪。每次爪尖碰到花花的胳膊腿,它辉立刻守爪,变换躺姿,翻滚,周而复始。
半夜,它艰难地爬出被窝,跳下炕,在地上呕吐,惨叫,抽搐。
花花哭着将它抱到被子上,它因痛苦目露凶光,亮出利爪,又最后一刻扭头,收爪。
最后,眼神涣散,身子弓直,它去了。
花花抱着它呜呜大哭,哭了许久天蒙蒙亮了,她恋恋不舍地放下它,穿好衣服背着书包。
那一段山路大约有五里的样子,她一路哭到学校,早早背熟课文,找老师检查,然后狂奔回家。
奶奶说,剥了皮可以给小宝做个皮帽子,她一听急了大喊一声,“不行!”红着眼扑上去抢过它。
最终,父亲将已经僵直的猫放进箩筐,提到谷场边的地里挖个坑埋了。
从此,她又孤孤单单一个人了。好几次,她受委屈了都会跑去它安睡的地方,哭上半天,再跟它说说话。
后来,她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家,还养了两只大橘猫,其中一只也叫小花。
她走过的地方,有流浪的猫咪,都会驻足,或一把猫粮,或一根火腿,或一口纯净水。
它们每一个都是她的小花。
她是姐姐,她是花花。
她们永远不分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