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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鲁迅是这样评价梅兰芳的

鲁迅信奉“独立之精神,自由之思想”,偏偏针对梅兰芳,不断批判。

在《集外集·文艺与政治的歧途》还比较客气:书上的人大概比实物好一点,《红楼梦》里面的人物,像贾宝玉林黛玉这些人物,都使我有异样的同情;后来,考究一些当时的事实,到北京后,看看梅兰芳姜妙香扮的贾宝玉林黛玉,觉得并不怎样高明。

到了《坟·论照相之类》,批判就很厉害了:我在先只读过《红楼梦》,没有看见“黛玉葬花”的照片的时候,是万料不到黛玉的眼睛如此之凸,嘴唇如此之厚的。

我以为她该是一副瘦削的痨病脸,现在才知道她有些福相,也像一个麻姑。

然而只要一看那些继起的模仿者们的拟天女照相,都像小孩子穿了新衣服,拘束得怪可怜的苦相,也就会立刻悟出梅兰芳君之所以永久之故了,其眼睛和嘴唇,盖出于不得已,即此也就足以证明中国人实有审美的眼睛。

异性大抵相爱。

太监只能使别人放心,决没有人爱他,因为他是无性了,——假使我用了这“无”字还不算什么语病。

然而也就可见虽然最难放心,但是最可贵的是男人扮女人了,因为从两性看来,都近于异性,男人看见“扮女人”,女人看见“男人扮”,所以这就永远挂在照相馆的玻璃窗里,挂在国民的心中。

外国没有这样的完全的艺术家,所以只好任凭那些捏锤凿,调采色,弄墨水的人们跋扈。

我们中国的最伟大最永久,而且最普遍的艺术也就是男人扮女人。

《二心集·宣传与做戏》:但普遍的做戏,却比真的做戏还要坏。

真的做戏,是只有一时;戏子做完戏,也就恢复为平常状态的。

杨小楼做“单刀赴会”,梅兰芳做“黛玉葬花”,只有在戏台上的时候是关云长,是林黛玉,下台就成了普通人,所以并没有大弊。

倘使他们扮演一回之后;就永远提着青龙偃月刀或锄头,以关老爷,林妹妹自命,怪声怪气,唱来唱去,那就实在只好算是发热昏了。

《花边文学·看书琐记(一)》里认为:文学虽然有普遍性,但因读者的体验的不同而有变化,读者倘没有类似的体验,它也就失去了效力。

譬如我们看《红楼梦》,从文字上推见了林黛玉这一个人,但须排除了梅博士的“黛玉葬花”照相的先入之见,另外想一个,那么,恐怕会想到剪头发,穿印度绸衫,清瘦,寂寞的摩登女郎;或者别的什么模样,我不能断定。

《花边文学·略论梅兰芳及其他》中说:因为他是旦角,年纪一大,势必至于冷落的吗?不是的,老十三旦七十岁了,一登台,满座还是喝采。为什么呢?就因为他没有被士大夫据为己有,罩进玻璃罩。

他未经士大夫帮忙时候所做的戏,自然是俗的,甚至于猥下,肮脏,但是泼剌,有生气。待到化为“天女”,高贵了,然而从此死板板,矜持得可怜。看一位不死不活的天女或林妹妹,我想,大多数人是倒不如看一个漂亮活动的村女的,她和我们相近。

在《华盖集续集·厦门通信》里,鲁迅更加讽刺:前几天的夜里,忽然听到梅兰芳“艺员”的歌声,自然是留在留声机里的,像粗糙而钝的针尖一般,刺得我耳膜很不舒服。于是我就想到我的杂感,大约也刺得佩服梅“艺员”的正人君子们不大舒服罢,所以要我不再做。

归根结底,鲁迅认为:“京戏走上‘内廷供奉’的道路之后,脱离民众。”就更加不喜欢反串的梅兰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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